認識健生已有好幾年了,其間書信不斷,相交甚篤。健生為人敦厚、質樸、對朋友更能以誠相待,口碑頗佳。聽說,他的學生大多視其為兄長,與之相處,其樂融融。
他研習中國畫,擅工筆人物,近年來常作兼工帶寫,作品清新明麗,自成一格。他的畫,大多取材于現實生活,且十分注意對當代青年精神的描寫,凡讀過他作品的大都會被作品中流露出的現代氣息所感染。他總是用詩一般的語言去揭示生活,刻劃那些看似樸素無華的點滴,好些十分平常的題材,經他幾番調弄,無言之美便浸潤心田。
他有一幅作品叫《靚秋》,畫的是一群知識少女蕩漾在秋日的田間,畫中略帶變形的玉米沒有穗,可黃赭色調的莊稼卻預示著這是收獲的季節,那一群花季少女則是一抹充滿青春氣息的寫照,無論是回眸、凝視、側望、期待、還是若有所思,都定格在這靚麗的秋色之中,一派寧靜、樣和。畫中人物的造型、衣飾和環境的處理無不流露出作者的獨具匠心。人們常說:“大美無言”,而這無言的美中卻有一組跳躍的音符在與觀者溝通,傳遞著某種對生活的期待,并產生心聲的共鳴。真可謂“此時無聲勝有聲”。于是,我不再問健生為何把這群精靈置放在秋目的口間,甚至不便再問她們是在贊美收獲?抑或是在渲染秋色?在此刻,無疑是畫蛇添足!
還有一組題名為《青春歌謠系列》的作品,也依舊表現的是女性題材。這組畫,健生采用灑金仿古箋制作,畫面的構成關系十分簡單,有淡淡的遠山或云,有穿插在大半個畫面的枯樹,樹的姿態千變萬化。盡管不著一葉,卻依然生機勃勃充滿了張力。畫的主人,都是單獨的年輕女性,一個個身著素妝,毫無雕飾。加之畫中統一的淡赭灰色調,使作品呈現出靜穆的氣氛,特別在灑金紙自身擁有的金色亮點的襯托下,畫面又洋溢著典雅與高貴的韻味,這如詩的“青春歌謠”體現出一種超凡脫俗的清醇!
賈德江先生在《謳歌青春》的短文中介紹健生的畫以“自己獨特的角度,以自己的理解方式,運用嫻熟的技巧,恰如其分地表現了青春少女的氣質和心態。他有意選擇切合自身特長的題材”,因此,“他作品的圖式,語言不是一覽無余,粗率直白,而是筆筆含情,情景交融,意味深長。”這段評述頗為精彩,帶欣賞者進入了“一方純情與溫柔的精神家園”。
我曾與健生同赴埃及采風,在尼羅河游輪上看他給歐洲游客畫像,他以充沛的精力與飽滿的熱情去刻劃那些不同膚色、不同語言的人。他精湛的技藝,引得廣泛贊譽,所繪作品都被“海外朋友”興高采地要走,他卻依舊樂此不疲,有人笑他傻,他卻只是關著說“別人喜歡才要的,送給別人作個紀念嘛”,“只當自己是在練基本功”。你看,健生是不是真有幾分可愛?
前些日子,健生又畫了一組《古埃及文明暢想系列》,可惜我只見到一二,幾次向他索要作資料,他也總是說還沒整好,還說埃及文化太精深博大,要消化和融合在自己作品里還有很大的難度。不過,他決不會放棄對古埃及文明暢想的創作,只是需要時間,需要再深入地思索……我理解健生的用心,也相信不會太久,一批因埃及采風而涌動的新作一定會呈現在讀者的面前。
期待中,我似乎又回到了一望無際的沙漠,仿佛看到了一群身著阿拉伯盛裝的牧民正牽著駱駐向金字塔移動,好像健生也在人群中,只是他沒有牽駱駐,而是背著一卷卷畫筒向著初升的朝陽一步步艱辛而又踏實地穿行…
健生,不要停步!穿過這片沙海,極目處,天地悠悠,全是綠洲!
2007年7月于瀘沽湖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