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創辦《東方藏書票》期刊的過程中,認識了不少版畫家,當然這種認識大多是通過書信、寄刊來完成,好些朋友至今也還未曾謀面。
認識友楷先生起初也是書信往來,后來在新疆藏書票會議上才有機會相見,友楷先生給人的印象極好,他為人溫和、善良、敦厚,很容易相處,只是他話不多,不易作“開懷暢飲狀”,但這并不妨礙我與他的交談。在新疆的短暫接觸竟使我十分喜歡起這位兄長來,可惜新疆一別,天涯一方,加之終日窮忙,竟未能與他有多的通訊交流。年前在一位朋友處看到他的一批版畫小品,十分震動,這是他從新疆回來后的創作,這些以藏書票為題的“西域風情畫”讓人又回憶起天山腳下的優美旋律,回味起充滿歡快與興奮的南疆余韻,于是匆匆給他去信,想拜讀他的這批新作。信寄出后,好長時間沒有了音訊,由于終日在外,便忘卻了這事。
昨日突然收到他寄來的一個包裹,準確的說是一個畫筒,我按撩不住內心的檄動,匆匆拆開郵件,一批精心印制的版畫叫人激動不已。這之中有他的代表作《秋水》、《幽泉》、《天鵝湖》、《晚歸》等佳品,同時還有我一直鐘情的新疆小品組畫,在畫卷中還附有中國美協印制的《藝術家名片圖冊》及一封誠摯而又充滿了熱情的短信。
從這簡短的文字,我再次領略到老藝術家對東方文化與民族藝術的一片真情。此時我才從文字介紹中知道,友楷先生是一位自學成才的藝術家,1949年便參加了中國人民解放軍文工團,1958年轉業到北大荒,先是普通的勞動者,后成為農墾報的美術編輯,1987年調至海洋石油總公司渤海石油公司工作,他的大半輩子經歷工、農、兵的豐富生活經歷。然而使人費解的是,沒有讀過藝術科班的他,竟創作了那么多優秀的版畫作品,他的作品不僅參加了三屆、四屆、六屆、七屆、八屆全國美展,并有不少獲獎。僅中國美術館便收藏了《天鵝湖》、《晚風》、《白云深處》、《渤海之春》等十幅作品,數十件作品又為廣東省美術館、黑龍江美術館、中央美術學院、中國美術學院、天津美協、天津藝術博物館等收藏,一百余幅作品先后被送往美國、日本、韓國、俄羅斯、德國、英國、印度、非洲、澳大利亞等十余個國家展出,并多次在國際展出上獲獎。1996年曾獲得“魯迅版畫獎” …所有這些成就要不看材料,我真無法知道,因為藝術家本人從不會和我談起他的這些業績,也許這些對他來說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不斷進取、不斷創造的過程。
要不是收到他的信,我不知道這位七十多歲的老藝術家正經歷著生命中至關重要的轉折,久病、高血壓、肺氣腫、萎縮性胃炎、前列腺增生、疝氣…等一系列病痛的折磨,好長一段時期的日課便是手術、輸液、打針、吃藥。可他終于挺了起來,而剛開始恢復,他便又折騰起來,又全身心地投入到版畫創作之中。我收到的這些作品,便是近日重印的部分,面對這些散發著濃濃油墨味的佳作,我受到了極大的感動,我不知道該用什么語言來感謝這位可親可敬的老人,甚至后悔沒有隨時給他寫信,在他最困難的時候盡一些力所能及的義務…
此刻我惟一能表達的,是希望友楷先生在未來的歲月能健康,能有機會再進行版畫創作,我們期待,先生再有《秋水》、《晚歸》、《雪松》這樣的力作面世,為中國的版畫事業譜寫瑰麗的樂章。
二00四年四月于川西桃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