認識云生只有幾個月,其間謀面四次,最多的交談也不過兩三小時,可彼此投機,竟像多年好友。云生是山東人,與他接觸,魯人的直率熱情撲面而來,讓人不自主也神清氣爽,盡管他早己年過七旬,但用陽光_漢于來形容他仍不覺過分。
云生的一生,算得坎坷,從山東農村考入山東藝術學院,一畢業就被分配到三線參加國防建設,無論八川還是在青海,一呆便是三十多年,人生最寶貴的年華便在默默的歲月流過,直到退休后他才有了比較寬松的創作空間,他的才華才充分得以顯現,他的藝術才漸漸為國內外藝壇熟知。
也許是與藝術闊別得太久,一當有了自由的創作機會他便如饑似渴的投身到大自然,投身到他期待表現的民族生活中,在近十年的時間他二十多次深入藏區體驗生活,四川的甘孜、阿壩,青海的玉樹、色達,西藏的山南山北,新疆的南疆北疆,都留下他匆匆的足跡, “曾有一次經由玉樹至西藏時間長達兩個多月,行程近萬公里,其中遇到高寒缺氧,路途冰雪封凍,甚至行數日杳無人跡,歷盡種種艱難險阻,不能盡述……”我不難想象這一路的艱辛,但很難想像“他常常只身一人或一個學生為伴,十天半月扎在藏胞的帳篷里,手揉搓著糌粑酥油,與主人一起喝著啤酒酸奶吃著生牛肉灌牛腸”的生活體驗,這決非一般藝術家所能具備的堅韌品格,面對嚴酷的生存考量,他無愧是真正的藝術家。
面對他近三百幅水彩畫作品,我除了感動,更多的想讀懂他的精神世界,想讀懂他的斑斕人生。他曾說:“畫畫是樂事,我沒有感覺到,可能苦中有樂更對一些。大師從不把苦告訴別人,只是送給人快樂?!边@十分質樸的語言似乎包含了許多鮮為人知的故事,然而他不是說書人,他只是用自己的激情和對生命的熱愛在傾訴,在吟口目,贊美自然,贊美看似平凡卻又充滿大愛的靈魂。從《童趣》、《紅蘋果》、《紅珠珠、綠珠珠》、《小阿吉》等一系列作品所流露出的天真無邪到《轉經人》、《藏母》、《穿皮襖的老人》的善良純樸,從《天河邊上》、《少女卓瑪》、《康巴漢子貢巴》中俊美健壯的姑娘漢子,都沐浴在陽光撒滿的天地,既充滿勃勃生機又洋溢濃郁的生活氣息,帶給人安寧與祥和,這便是他作品積極向上的一貫風格,也許唯有如此才能真正表達他對真、善、美的渴求。
在云生風景題材的作品中《大漠胡楊》是一幅新疆秋日的寫照,畫面輕松明快,在金燦燦的胡楊林下群羊安詳而閑適地漫步,一派明媚,一派光亮,正中那支回眸注視觀者的羊似乎向我們傳遞著一種友好的信息,仿佛在向我呼喚,“來吧,讓我們一道享受秋日的暖陽”l點評云生的作品不易,往往讓^欣賞的東西卻找不出恰當的語言來描述。興許,生動的作品無須再配些乏味的文字。我不敢再寫,想留些空間讓觀者用心去感受,那會更深更淳。
劉曦林先生說云生的畫作“吸引閱畫者不斷地揣摩,畫中人在想什么?”還特別稱贊其作品中“對人物感情的刻畫,不追求濃烈,如淡淡一杯紅酒,回味深長。”
此刻,我也正在品味云生從西部如幻如彩生活中釀制的甘紅,越品越濃……
讀云生的畫,真讓人享受!
二0一O年元月于錦城東苑